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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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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第64章

賀蘭熹埋好自己的話本和漂亮衣服, 稀裏糊塗的就被宋玄機拐走了。

江院長和許師兄都可能在無情道院盯著他們,去宋玄機仙舍過夜實非明智之舉,但……但宋玄機說他忍不住哎!

賀蘭熹清楚地記得, 他和宋玄機在風月寶匣雙修完後,他質問宋玄機為什麽去年一整年幾乎不主動和他說話,宋玄機的回答是輕描淡寫的四個字:我能忍住。

短短數月過去,宋玄機現在居然忍不住了?連他都勉強能忍個兩三天呢!

當真是風水輪流轉,天道好輪回!

賀蘭熹一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鬼鬼祟祟地跟著宋玄機回到仙舍。他迫不及待地關上門, 而後一刻不停地忙碌了起來。

警鈴陣, 閑人勿擾之術, 隔音之術……賀蘭熹把能想到的術法全部用了一遍。

宋玄機無語地看著賀蘭熹一通折騰,問:“隔音之術有何必要,你認為今夜你還會‘嗷嗷哭’麽。”

賀蘭熹不以為然:“有備無患。”

宋玄機:“你越欲蓋彌彰,越顯做賊心虛。”

宋玄機言之有理。要是江院長和許師兄真的來了, 看到他們在仙舍四周設下了這麽多法術, 反而會懷疑他們在偷偷幹壞事,但……

“那也比被捉奸在床好啊!”賀蘭熹如是說。

宋玄機勸不動便不再多勸, 幫賀蘭熹施了幾個術法後就先去沐浴了。等賀蘭熹忙完一看,宋玄機已經卸下了發簪, 穿著寢衣,長發披肩地半躺在床上看書了。

少年纖細白皙的指尖在書頁上輕輕劃過,數縷青絲因他低頭的姿勢垂落在耳畔,眉宇間清冷沈靜,眼底卻有幾分心不在焉的意味, 時不時向賀蘭熹看來,仿佛在無聲地詢問對方怎麽還不來陪他。

賀蘭熹被宋玄機看得臉頰發燙, 心想妻子等待夫君上床該不會就是這種感覺吧。他強作鎮定地說:“我……我先去沐浴,馬上就來。”

宋玄機垂下長睫:“嗯。”

等賀蘭熹也沐浴完,離第一堂課只剩下一個時辰,天邊也隱隱出現了魚肚的白色。要抓緊時間休息,否則上課該沒精神了。

對上課的焦慮沖散了賀蘭熹某些稀奇古怪的念頭。看到宋玄機依舊半躺在床的外側,賀蘭熹一邊解開綁著高馬尾的發帶,一邊說:“宋潯,你往裏面睡。”

宋玄機:“不。”

賀蘭熹:“?為什麽要拒絕我!”

宋玄機:“我習慣睡外側。”

“好吧好吧。”睡外側和睡裏側對賀蘭熹沒什麽差別,他願意在這種小事上讓著宋玄機。

賀蘭熹上了床,正要從宋玄機身上跨過去,宋玄機忽然單手抱住了他的腰身。

賀蘭熹動作一滯,被迫維持著坐在宋玄機腰間的姿勢。

這個姿勢讓賀蘭熹情不自禁地想起了當日在風月寶匣中的畫面,撐在宋玄機腰腹上的手指微微攥緊:“幹、幹嘛?”

賀蘭熹著急上床睡覺,身上還帶著剛沐浴完的潮氣,如同江南廊下一抹如夢似幻的煙雨。一頭黑發散落在他白皙細膩的背上,發絲輕拂著脊背,給少年增添了幾分平日少見的艷麗之感。

宋玄機看著他,語氣平緩:“你為何會覺得此兩點沒用。”

“哪裏?”賀蘭熹順著宋玄機的視線,低頭看到了自己隱藏在寢衣之下稍稍凸起的兩點:“……”

宋玄機突然提起這個是所為何事……看不懂。

賀蘭熹:“這裏本來就沒什麽用吧。”

宋玄機:“未必。”

賀蘭熹在宋玄機身上抱起雙臂:“那你說,它們有什麽用?”

宋玄機面色平靜地一手抱著他,一手拿著書,目光平視前方:“有一種靈獸,母獸產子,哺育幼獸的則是公獸。”

學識又見漲了!賀蘭熹新奇不已,低聲驚嘆:“居然還有這種奇獸?它叫什麽名字?”

“你不知道?上堂《異獸論》的內容而已。”宋玄機道,“看來你當時又沒認真聽課。”

“哎,在床上就不要怪我沒聽課了嘛。”賀蘭熹耍賴地從宋玄機身上翻了下來,側躺在他身邊,小聲道:“你現在告訴我不是一樣的麽?”

所以說,如果要找道侶,一定要找個功課好的,每天睡覺都能學到新東西。

宋玄機放下手中半頁都沒看完的書,問:“你為何一直壓低聲音和我說話,隔音之術白用了?”

賀蘭熹心虛地說:“因為我心虛啊。”

他和宋玄機睡覺可是大大地違反了無情道院規。雖然無情道的歷任院長都沒那個閑功夫把院規具體化,但用腳指頭想想都知道在宗內和道友一起睡覺肯定是不行的。

宋玄機微微一頓,又問:“日後,你打算一直這麽心虛下去?”

賀蘭熹想了想:“也不是。”少年有些狡黠地笑了,“等江院長又回去閉關,許師兄也走了,沒人管我們了,我就不用心虛了。”

宋玄機沈默片刻:“賀蘭熹。”

賀蘭熹:“嗯?”

宋玄機:“你要求還是這麽多。”

賀蘭熹:“啊,我不可以要求多嗎?”

宋玄機:“可以,你多少要求都可以。”

“為什麽為什麽?”賀蘭熹笑盈盈地追問,“因為我是你寶貝嗎?”

“不是,”宋玄機熄滅燭火,在賀蘭熹身邊躺了下來,面對著他說:“因為你漂亮。”

連日緊繃的身體和神思在這一刻總算可以放松了。賀蘭熹本來還想和宋玄機多說說話,比如猜一猜北洛上神的神像究竟藏在鬼界的哪裏,還有浣塵真君的下落……但他沈重的眼皮實在扛不住千斤般的睡意,眼皮剛一合上便睡了過去。

賀蘭熹感覺自己才閉上眼睛,就被腦內一陣尖銳的爆鳴聲驚醒了——是他的警鈴陣起作用了!有人在接近宋玄機的仙舍!

賀蘭熹垂死驚坐起,來不及和宋玄機解釋,沖下床就往一旁的衣櫃鉆。

正在幫賀蘭熹準備今日上課需用之書的宋玄機:“?”

賀蘭熹剛關上衣櫃的門,仙舍的門就被敲響了。

賀蘭熹後怕不已,心道還好自己跑得快。他把耳朵貼在門上,想聽聽是誰來了,卻什麽動靜都聽不見。

衣櫃的門很快就從外面打開了,快到賀蘭熹都沒反應過來,維持著小小清瘦一只抱膝蜷縮的姿勢,滿臉的錯愕。

宋玄機的眼睫微不可見地顫了一下。賀蘭熹仰頭看著他:“……我被發現了嗎?”

宋玄機定了定神,過了一會兒才道:“沒有,你可以出櫃了。”

賀蘭熹心驚膽戰地從衣櫃裏探出一個腦袋:“是誰呀?”

“不是人,”宋玄機俯身向賀蘭熹伸出手,“是狗。”

賀蘭熹將手放在宋玄機的掌心上:“雪雪肚?”

宋玄機把他從衣櫃裏拉出來,強調:“狗。”

江院長出關,無情道三人組不用再和其他道院的弟子一同上課,雪雪肚是來給他們送新的上課手冊的。

收拾好東西,賀蘭熹又像做賊似的推開了仙舍的門,確定周圍什麽都沒有後才敢走出來。

和宋玄機偷偷睡一覺太難了,如果天天這麽睡他早晚會被嚇出心悸癥。回頭他必須和宋玄機商議一下,看看是一個月一起睡一次還是睡十五次。

等下——宋玄機仙舍周圍什麽都沒有???

賀蘭熹望著白茫茫的冰原,一臉茫然不知所措,轉過身問宋玄機:“宋潯,我仙舍呢?我和祝雲的仙舍呢?”

怎麽這裏只有一座仙舍啊!其他兩間仙舍呢?!

宋玄機神色罕見地凝重:“被搬走了。”

賀蘭熹:“???”

宋玄機:“你翻開手冊看看。”

賀蘭熹這才發現手冊上除了上課安排還有一句話,看口吻和筆跡應該是出自許師兄之手:三人分住,益於修道。

賀蘭熹:“…………”

許師兄不但連夜幫他們搬走了仙舍,還貼心地給他們標註了方位。

他,宋玄機和祝如霜的仙舍剛好成一個三角形,每座仙舍之間的距離若是用腳走,至少要走上半個時辰!

也就是說,日後他若是想找宋玄機和祝如霜串個門,他要禦劍去……

賀蘭熹一陣窒息,感覺整個太華宗都晦暗了下來。

退學退學,沒什麽好說的——退學!

此時不退,更待何時!他現在就收拾東西回家!

賀蘭熹氣憤地回到自己仙舍,然後……準時地出現在了迷津渡,來的路上還順便在腦海中過了一遍休假前學的東西。

上課前的迷津渡一如既往的熱鬧,十一道院的弟子三五成群地閑聊八卦。

賀蘭熹見到了長孫策,長孫策似乎還沒從“可以隨意出入無情道院”的特殊身份中走出來,熱情地揮手和他打招呼。

要是在以前,賀蘭熹大概會“看到策哥你沒餓死真的太好啦”。但現在,他只能高冷點頭,一言不發地轉身離開,有話說不出來。

無情道院專用的講堂位於迷津渡最偏僻安靜的角落。賀蘭熹到時,不僅宋玄機和祝如霜在,連江院長都到了。

賀蘭熹很想狂奔到座位上坐好,但無情道人遇事必須沈著冷靜。於是,他向江院長行過禮,邁著從容不迫的步伐,頂著一張“昨夜我是一個人在自己仙舍睡的,我沒有和宋玄機一起睡”的淡漠臉,在宋玄機和祝如霜中間的位置坐了下來。

賀蘭熹沒想到自己還不是來的最晚的。不多時,緋月真君竟然帶著白觀寧來了。

江院長連“何事”兩個字都沒有說,只看了這對合歡道師徒一眼,緋月真君便主動開口道:“隱舟,我和東方既明想趁熱打鐵,找到剩下四位‘鬼殿下’的下落,並將其一網打盡。所以,我要離宗一段時日。”

江院長:“。”

緋月真君:“前段時間你閉關,一直都是我在替你照顧三個小的,對吧?”

賀蘭熹想說不對不對,明明是沂厄真君照顧我們更多,但無情道弟子不應該為這些小事開口——他選擇沈默。

“這一回,是不是該換你來帶一帶我的學生了?總歸你教三個徒弟是教,教四個也同樣是教。”緋月真君笑瞇瞇地說,“你看,我把我的愛徒送來給你折騰了。”

合歡道院不像無情道院,雖然人不算多,卻不至於少了一個院長就沒人管學生。緋月真君此舉一是因為白觀寧的能力已經不適合再和同屆弟子一同上課了,二是因為白觀寧似乎一直很向往無情道院。既是如此,讓他去體驗一次也無妨。

白觀寧深知只要他拜見得夠快,江院長就無法拒絕的道理,不等江院長開口便道:“弟子白帷,拜見江院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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